張起灵即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小白，可他手中紧握的黑金古刀还是缓缓放下了。
这并非出于恐惧，也不是因为退缩。他心里清楚，栩羽和逾白本就是一体两面。伤了栩羽，无疑等同于伤了逾白。
他无法，也不愿对与小白息息相关的人动手。哪怕这人此刻浑身散发着敌意，哪怕她的剑刃已然逼近。
栩羽拎着霜华剑，剑尖在地上拖行，擦出阵阵火花，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張起灵。
“逾……我不知道你是谁，但这次不是小哥的错，是我拖了后腿，你要怪……就怪我。”无邪挡在張起灵身前，男人，不能逃避自己的错误。
“好啊。”栩羽言简意赅，一个箭步逼近，剑刃直劈而下，她是真的动了杀心。
“dang——”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，一把细剑如鬼魅般出现，精准地挡下了栩羽这致命的一击。
“阿玄，你竟然会帮他们？”栩羽看着眼前的阿玄，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。
“我还以为，你跟我会是一伙的。”栩羽挽了个剑花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旁边的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阿玄，張起灵和黑瞎子倒是很快接受了这一状况，唯有无邪，看着只有在魔术中才会出现的大变活人，那嘴巴张得能塞进个脚丫子。
黑瞎子默默将无邪拉到身后，他看得出，栩羽对他们几个充满恶意。突然出现的阿玄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，阿玄和栩羽都有着同样的金瞳，不难猜出他们的关系匪浅。
“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，但你若是伤了他们，逾白会很伤心。”阿玄本不该出现，可他实在是怕栩羽杀掉无邪，一旦如此，整个世界都会崩塌，神兽青龙将会直接被天道抹杀。
“阿玄，你我都心知肚明，他们活着，逾白最后会是什么下场。”栩羽作为青龙的神识，她并没有失忆，她清楚其他三只神兽的遭遇，也清楚这些人类在算计什么，所以她才会对这些人充满恶意。
为了让逾白摆脱最终的结局，栩羽不介意从根源上解决问题。不就是被天道抹杀嘛，她来承受便是，大不了再把逾白送到另一个世界活下去，青龙的肉身不死，神识早晚都会恢复。
就像几十年前的老九门，逾白献祭了肉身，唯独留下了神识。还是阿玄和她，把逾白送到另一个世界，借助人类的身体，重新塑造了肉身。
逾白和栩羽，只要活着一个，另一个便会随着时间出现，二者最终会渐渐融合。
“逃不掉的……”阿玄苦笑着，这个世界诞生之初，就注定了需要不断献祭，这是使命，是归宿，谁都无法逃脱。
“你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，我做不到！”栩羽的声音里满是愤怒，提剑冲向阿玄。
阿玄迎着她而上，手中的霜之哀伤与霜华剑一样，通体湛蓝。
阿玄的实体尚未完全恢复，他全靠青铜树才勉强现身。对上栩羽，他根本支撑不了多久。
很快，阿玄嘴角渗出血丝，霜华剑刺破肌肤，停在了脖颈处。
“阿姊，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，但你站在逾白的角度上想一想，她从老九门就开始布局这盘棋，这么多人都在努力维持着局面。如今终于快要结束了，你舍得掀翻棋盘，毁掉她所有的心血吗？”
“我知道你想救她，我又何尝不想呢？既然结局无解……那就一命换一命。”阿玄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毅。
“哼，”栩羽收了剑，“我以为我是疯子，现在看来，你比我还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