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雪宁揪着婉娘的事不放，趁此机会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。
姜雪蕙听到此处，终于忍不住反驳，婉娘的确是她的生母，但也是因为她把姜家陷入了如此笑话，所以她不过是明哲保身，也因此，哪怕姜雪宁事事针对，她也从未想过要报复她。
这话一出，倒是让姜雪宁惊讶了，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，姜雪慧才是那块做皇后的料呢？
清歌见这两人冷言冷语的互相戳着对方说话，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在，虽然厌恶提起婉娘，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：
“说来说去，其实都是那林婉娘的错，一连四年，大姐姐每次去京郊的佛寺上香，都会给一位不知名姓的人点燃长明灯，我猜便是给她点的。”
姜雪蕙的煎熬，便是从高高在上的嫡小姐变成了霸占她人身份的庶女，自己的嫡母突然不是亲生母亲，有了血缘上的隔阂，就无法像以前一样大大方方的做事，只能小心翼翼，生怕惹的嫡母不喜，想祭拜亲母又怕得罪嫡母，所以只能如此不加姓名，不写生辰八字的点燃长明灯祭拜。
姜雪蕙错愕道：“此事只有我和我的贴身丫鬟枚儿知道，你又是如何得知的？”
清歌以手撑着下巴，慢悠悠的道：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，只要做了，一查便知。”
“我竟不知，三妹妹有这般通天手段，连母亲都没发现的事，却让你知道了，而且，三妹妹这是在二妹妹面前替我说话吗？我以为三妹妹会很讨厌我的。”
说这话时，姜雪蕙满怀羞愧。
她是在替她生母的所作所为而感到不耻，若非清歌好运被人收养，那她流浪四野最好的结局，也不过是成为一个乞丐，因着这张清丽绝伦的脸，说不定还会流落风尘之地……
这些骇人听闻的手段，是她想都不敢想的，她的生母却真的做了。
作为女儿，她无法改变前因，就只能在四年来以愧疚一日日折磨自己，沉醉于佛经中，像姜雪宁嘲讽时说的那样，将自己变得像一尊菩萨般云山雾罩的假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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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94章宁安如梦30会员加更
面对姜雪蕙的疑问，清歌爽快承认了：“你说的没错，我一开始是很讨厌你，不过后来我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，虽然我对那林婉娘厌恶至极，恨不得将她从坟里挖出来剖其心肝，也曾想过若是你如她一般爱搬弄是非，我定然会一把药粉撒过去送你下去见她。”
见姜雪蕙颇为紧张的捏了捏帕子，清歌又话锋一转：“但你其实并非是冷漠无情之人，反而还因为心怀愧疚，这些年来没少在母亲面前替二姐缓和关系，事事也都不与我和二姐争，我也就没将林婉娘的错算在你头上，毕竟你当年也只是个无知婴孩，所以我就算报仇也是去找正主，何必搞连坐这一套。”
不过她不针对姜雪蕙，不代表她看见姜雪蕙不隔应，就和姜夫人看姜雪宁一样，哪怕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，但被婉娘养大了，不自觉的就带上了她的影子，让人牵挂有余，亲近不足。
清歌也是如此，知道与姜雪蕙无关，但她体内流淌着的是婉娘的血脉，看见她就会想起婉娘，哪怕明知道她没错，除非必要也不会与她相处。
或许她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，便是敬而远之吧。
清歌话里话外都是对婉娘的痛恨，厌恶之情，溢于言表，可无论是姜雪宁这个养女还是姜雪蕙这个亲女，都不敢说她半句不对，因为她们三个人里面，只有她是毋庸置疑的受伤害最深之人，她被老大夫收养之前的生活，这个家压根都没人敢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