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天虽然与王如河是真心相爱的,但毕竟还没成亲,李承天有些放不开,拘谨地坐在榻边;王如河到了这个关头却开始发怂,呆呆地站在那里,脸皮烧上一层晚霞。
最终,李承天将被子叠成一条竖在榻上,隔开两块一模一样大的地盘,和王如河一人一块歇下了。
十二月的洛阳夜间无比寒凉,更何况刚落了雨。但两人隔着条被子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,很烫,李承天的鼻尖甚至隐隐覆了层薄汗。
他俩刚躺下没多久,觉没睡成,汗倒是出了不少;好不容易有点困意,老婆婆却突然在外面猛敲门,力度大得仿佛要将这门敲碎:“如河!你赶紧和里面那个男人出来!”
微弱的困意一下子被敲散,李承天和王如河几乎是同时坐起,王如河甚至是鲤鱼打挺起来的。
王如河打开门,就看到自己的奶奶正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说:“外面……外面官兵追来了,应该……应该是来找那个人的,我过来跟你们说、说一声。”
老婆婆年纪大了,刚刚上楼又上得急,只觉得自己的老骨头都要散了。
虽然李承天并没有透露自己为何会混成这样,但他来的时候衣衫不整,一副叫花子模样,再加上他刚在这里住下没多久就有官兵追过来,明眼人都知道是来追谁的,毕竟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。
“李承天!”王如河也在瞬息之间想清楚了,回头对李承天说,“追你的人来了,快跑。”
“那你们怎么办?”李承天没有第一时间就跑,而是反问。
“我奶奶在洛阳开了二十年客栈了,跟这里的官多少都有点关系。”王如河语速极快地说,“我们没问题,你快走!”
“客栈后面不到一里有个驿站,”老婆婆快累散架了,但还是强撑着对李承天说,“你去那里牵匹马赶紧走吧!”
李承天鼻尖一酸,未说一言,但麻利地跪下给王如河和她奶奶磕了个头,然后一脚踹开纸窗户离开。
他们相顾无言,他们心照不宣。
“奶奶,”王如河扶着自己的奶奶往楼下走,“你以前不认识他,为何要帮他?”
王如河想不明白,毕竟她和李承天这事是个秘密,除了天地对方,再没有人知道,如今到了这般危机关头,按理来说自己的奶奶没有义务帮一个陌生人逃出生天才对。
“因为你喜欢他啊。”老婆婆一边下楼一边笑,“我爱屋及乌嘛。”
……
凄寒暗夜中,李承天趁站岗哨兵打瞌睡,一个飞身闯进驿站,十分自然地从马厩牵了匹毛发顺滑的马,旋即脚踩马镫上马,飞一般地离开了。
李承天一路向北,破浓夜而去,踏寒水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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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晨,商闻秋身披两件大氅,正在巡视塞北军营,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跟班。
自打商闻秋昨天晚上逗了一下阿布之后,阿布仿佛就找到了归处,一直屁颠屁颠地跟着商闻秋到处乱跑,甚至晚上睡觉都撒娇让他抱,害得商闻秋冷落柳夏一晚上,柳夏现在后槽牙都要睡了。
“唔,好冷!”阿布抱着自己的身体,小短腿拼命跟上商闻秋的步伐,“我好冷!”